彻底决裂了。当地时间8月19日，法国总统马克龙在接受《观点报》采访时，罕见地使用了极为强烈且情绪化的语言，直指俄罗斯总统普京“不愿实现和平”、是“掠食者”和“食人魔”。这不仅仅是一句外交场合的失控之语，更标志着法国与俄罗斯之间关系的彻底断裂，一个曾经试图调解俄乌冲突的欧洲大国，正式放弃了“对话”的幻想。从“对话”到“断交”，法国的转身不再含蓄。马克龙的这番表态，发生在俄乌冲突进入第18个月、乌克兰夏季反攻进展不顺、欧洲经济深陷能源危机和通胀困境的敏感节点上，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。更重要的是，法国总统此番“开火”，不仅针对普京个人，更是对俄罗斯整个政治体制与国际行为的公开否定。马克龙说，“普京是掠食者，是食人魔。他不履行承诺，不想要和平。”这样的话，放在过去的法俄密集外交沟通背景下，几乎不可想象。从2017年在凡尔赛宫接待普京，到2022年前夜仍试图劝阻俄军进入乌克兰，马克龙一直扮演着“欧陆调解者”的角色。但今天，他选择了用最具攻击性的方式，撕破最后一层外交面纱。法国的失望，不是一朝一夕的情绪爆发。早在2020年，反对派领袖纳瓦利内遭毒害事件之后，法俄关系就已现裂痕。到2022年2月俄乌战争全面爆发，法国迅速加入对俄制裁阵营，驱逐俄罗斯外交官、冻结俄资企业资产，并暂停文化、军事等多领域合作。2023年起，法俄高层热线通话锐减至个位数，彼此几乎断联。而如今，马克龙干脆把话挑明：这是一次“价值观的断裂”，是“信任的彻底崩塌”。可以说，这是欧洲对俄政策的一次标志性转折。法国不再是那个试图“理解俄罗斯安全关切”的中间派，而是正式加入“强硬对抗”的阵营。这场外交破裂背后，是法国国内与外部压力的双重驱动。从内部看，右翼政党的崛起令马克龙在对俄问题上寸步难行；2024年欧洲议会选举临近，马克龙需要向选民展现“坚定”的安全立场。而在欧洲层面，法国也面临德国、波兰等国对乌克兰政策主导权的挑战。朔尔茨对俄态度日趋强硬，波兰更是连年要求北约东扩与军事援助升级，法国如若继续“骑墙”，将彻底边缘化。于是，马克龙选择主动出击，用激烈言辞表忠欧盟与北约，同时试图重新夺回舆论与话语主导权。但问题是，法俄关系的破裂，法国自己也需付出沉重代价。在能源层面，2021年法国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占全国供应的17%以上，虽经过两年调整已有所下降，但替代成本居高不下，天然气价格仍是法国工业的“心头之痛”。道达尔能源集团被迫退出俄罗斯市场，损失超过30亿美元；法国核电产业所需的浓缩铀，也曾高度依赖俄方供应。在地缘安全方面，法国开始明显向东欧倾斜，宣布加强在波兰、爱沙尼亚等地的北约部署，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加码，更可能意味着对抗风险升级。与此同时，法德联合军工项目正努力“去俄化”，但技术脱钩的代价不容低估。外交上，法国更是陷入“孤岛”困境。联合国安理会中，法俄互动几近停滞，叙利亚、伊朗核等传统调解议题陷入僵局。同一时间，法国在非洲的影响力也遭遇俄罗斯瓦格纳集团的正面挑战：布基纳法索、马里、尼日尔等国相继驱逐法国部队，转而接纳俄系军事力量。可以说，法国在俄乌冲突中既失去了对俄罗斯的影响力，也未能真正主导欧洲安全议程。更尴尬的是，在大西洋同盟中，法国的“战略自主”理念始终与美国存在张力。特朗普重返白宫的可能性已引发巴黎警觉——一旦美欧再次“离心”，法国的这一强硬对俄立场，恐怕很难独善其身。此时此刻，法国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。在全球南方国家中，俄罗斯并未被孤立，反而在非洲、中东、拉美拓展势力；而中国在俄乌危机中展现的调解能力，也让欧洲重新审视“东方斡旋”的可能性。法国一方面批评普京“不守承诺”，另一方面却在多个场合强调“不关闭外交大门”，这本身就是一种战略矛盾。普京是否“掠食”？历史会给出答案。但可以肯定的是，马克龙此次发言，意味着法俄之间的桥梁已被点燃，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，想要修复这座桥，代价将远比烧毁它来得昂贵。法俄的彻底决裂，不只是两国关系的终点，更是欧洲安全格局重构的分水岭。世界正在进入一个更加分裂、对抗、阵营化的新阶段，而法国，选择了站队。
